可期
虹猫蓝兔七侠传少主同人文,非黑蓝。
女主依旧没名字,代表喜欢少主的大家。
有私设,ooc属于我,he属于他们
小学生文笔,请轻喷。
如果以上都可以接受,那么我们——
开始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小二——!”
“你快来——!”
眨眼间已是除夕。悦来客栈外的参天古树刀戟一般直冲云霄,那铜枝铁干被云似的雪花重重包裹,显得格外冷冽。
客栈内张灯结彩,酒香醉人。掌柜的正抱着一盅佳酿喝的酣畅,丝毫不受惨淡经营的影响。
“嗨呀,你快过来呀!”
她对那跑堂伙计喊到。那伙计闻言只得放下手中系了一半的绸条,矫捷的从梁上跃下,然后蹙着眉,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。
“你有何事?”
“无事。就是看你俊俏又辛苦,想同你喝两杯酒,公子可得赏个脸!”
白皙柔荑豪气万丈的把酒盏举到自家伙计跟前,颇有种纵阖四方的混世魔王气概。而那一身由深至浅的紫衣,又与名冠天下的紫云剑主有三四分相似。
伙计心里冷哼了一声。
难怪看着不怎么顺眼。
倒不是这掌柜的真和这二位有什么瓜葛。只是她自从听闻紫云剑主素有“客栈西施”的美称,并且店里生意红火后,便也时常着一身紫衣,在客栈里东走西逛。美名其曰“紫气东来,进宝招财。”
…紫气东来招不招财他不知道,不过她要是挨了这招,这辈子是别想招财进宝了。
“喝呀,莫不是怕我下了毒?罢了罢了,你不喝便劳烦替我热上块年糕,再上二两花生碎…”
掌柜的继续絮絮叨叨。伙计就坐在一旁沉默的听着,端起酒盏一饮而尽,对“替我热上块年糕”以及后面的话置若罔闻。
也不知道是真懒得搭理,还是只想偷个懒。
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。一盅陈酿不多时便见了底。掌柜的虽坐的端正,但面上早已有了几分酡红。那伙计却面不改色,仿佛喝的是店内清茶。
“今儿个是除夕,还恰逢长虹冰魄喜结良缘。好日子。再喝点儿?”
伙计闻言,端着酒的手微微一顿。不过他并未多言,只是将酒盏轻轻放下,沉默的看着垂下梁的绸缎流苏,星目含霜,无悲无喜。
”金玉良缘…善哉,善哉。”
掌柜的口中喃喃自语。半晌,她笑眯眯的抓了剑,嗖的一声跃上桌子。
“你又做什么。”
掌柜的抬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。裙角漾成一圈紫色的水波。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,冲伙计憨憨一笑。
“我有话想同你说,是你好奇的事。正好今天是个喜庆日子,择日不如撞日,你且先看着。”
伙计闻言长眸微眯,不自觉的抬了抬下巴。他的脊背挺得笔直。
像一只骄傲的、蓄势待发的小兽。
她终于肯坦白了么?
看来那些谜团,今日便可知晓了。
“那就请吧。”
“得——嘞!”
刚开始的起势,走位,一招三式,矫健优美,刚劲十足。
竟是那长虹剑法。
不过愈到后来,剑法愈怪。若说是长虹剑法,可却没有了开始时的阳刚有力;若说不是长虹剑法,可那一招一式又都透着它的影子…
伙计不动声色的转了转酒盏,长睫压下重重心事。
长虹剑法啊…
屋外落雪簌簌,像要抵死覆盖住那些被自己,被江湖都冰封的往事…
沉思间,雪刃自他面前破空而过,凌厉的剑气掀起他过长的刘海,露出一双狭长漂亮,古井无波的眼睛。
…真是可惜。
掌柜的啧了一声,眯起朦胧的眼。
明明是个剑眉星目的俊人儿,眼神却像个死物。
她用长剑佻起那人白玉似的下巴。那人也不恼,只是顺从的抬起头,平静的看着她。
“我倒是不知道,长虹剑法竟然有这么孟浪的一招。”
“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。”
她“当啷”一声丢了剑,向前一扑,竟跨坐在他的怀中,又抬手贴上他的脸,轻轻抚着。
指下线条冷峻,而触感温软。
“你…!”
那人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胆大,惊恼之余,双手下意识的弯成虎爪状,又极快的收了手。得亏他反应快,否则这一掌下去…
“你给我…”
他冷着脸正要呵斥,话还没说完却被一根细白的手指按上了唇。
“嘘,闭嘴。”
她垂着眼,轻声细语道:
“你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
…“这样”是哪样?
伙计皱着眉,决计不去搭理。
他才不会和酒鬼一般见识。
不过显然他高估了酒鬼的磨人程度。紫衣女子并没有停手的意思,就算被抓着手腕无法造次,她也要嘻笑着用言语故意烦人。
“你啊,嘴上虽然不说,可每天都帮我做了很多事。也帮这个镇子做了很多事…可是…你的眼神…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
那人依旧冷着张脸,似要解释什么,却觉得手中一空,而后身体被一阵柔软馨香包围,惊的他把话生生咽了下去。
是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“你特别好…特别好。才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。”
紫衣女子把头埋在他的颈上,瓮声瓮气的。那一头泼墨青丝也滑落至他的肩头,痒痒的,像搅乱池水的春日柳。
那些几乎和落雪一起封存的记忆,终于破冰而出。
他死水般的瞳孔亮了一下。
像黑暗中跳跃的一点烛火。
…什么是正?什么是邪?
…你一口一个少侠,我又何尝不如他?
…………
初见时,他是气息奄奄的魔教少主。
彼时魔教被剿,麒麟归山,天下太平。
世人皆赞七侠丰功伟绩,祝长虹冰魄永结良缘。
至于他么…
生则罪无可赦,死则无人问骨。
也幸好无人问骨。否则他这条命定是留不得了。
世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,其实他没有。他被一人所救,捡回条命,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平淡的活着。
而救他那人,正是此刻这醉酒挑剑的孟浪混蛋。
那日他被掌柜的抱着,温热的内力细微而源源不断的注入体内,缓解了撕心裂肺的痛苦。
他与少侠交过手,又冒充过多日,中间还习过长虹剑法,自然对这内力分外熟悉。只是这股内力如游丝一般,虽温暖连绵,却不够刚强有力。
当下他便生了疑惑,奈何痛苦盖过了理智,使他根本无暇思考,后来的多次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。所以伤好后,他便留了下来,隐姓埋名,当了个帮忙的伙计,顺便调查一下这掌柜的与那长虹剑主到底有甚联系。
“我和长虹少侠真没什么关系。”每到这时, 掌柜的总是无奈摊手,“小时候见过几次,后来我们家隐退了,就再没接触过。”
“非要为我会长虹剑法找个理由,那可能是因为…我以前欢喜过他吧。”
这倒是不稀奇。有几个女子的梦中情人不是长虹剑主呢?
可这掌柜的一天到晚想的是发财,遇见个容貌俊郎的小生投宿便打个八折,平日里时常接济穷苦人家,闲暇时喜欢把江湖纷争当话本子听…
除了接济穷苦人家类长虹剑主所为,其余几点,他是没看出来哪里有欢喜长虹剑主的影子。
说欢喜紫云剑主兴许还有些说服力。
因此他并未把此番话放在心上,只当这是她胡诌的借口。
直到刚刚,他才终于正视起这句话来。
“你喜欢长虹剑主。”
他冷冷的陈述着。带着酒香的凛冽气息喷到她的耳畔,痒痒的。
“准确的说,是喜欢过。”
掌柜的依依不舍的把埋在他颈窝的脑袋瓜抬起来,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“就像你以前喜欢冰魄剑主一样。这里,以前会痛,可是现在不会了,我是真的替他开心,也替自己开心。”
见伙计沉默不语,似在思索,她又圈着人家的脖子,好声好气的说道:
“我父亲曾经也是江湖中人,且同老剑主交好,所以年少时。我常常能与少侠一起练剑玩耍。”
“我天资差,习的慢,父亲又那样厉害,所以少不了被人家嘲笑。可是少侠不同,他和你一样,都是天资卓越之人。”
“他从来不会笑话我,不仅如此,他还会鼓励我不要放弃,有不懂的地方问他,他也会耐心解答。其实这没什么特殊的——他对谁都是这样。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,少侠便是光一般的存在。”
“后来他学习了长虹剑法。我趁他练习时,绞尽脑汁的记下了前面这段,甚至因此有了相似的内力,这大概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。”
“再后来,我父亲决意隐退,从此不问江湖中事。我同长虹剑主便也缘尽于此。”
掌柜的坐直身子,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,目光一片清明,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样子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有怎样的过去,你有怎样的过去。是少主也好,魔头也好,喜欢冰魄剑主也好,不喜欢她也好,我都不在乎。”
她捂住脸,再次开口时竟带了几分哭腔。
“对不起,我今天说了很多不该说的,可是我总想同你说,放下很难,可人不能总被过去困住,曾经喜欢过的人不会忘记…但你可以选择同她一样的活法…还有,你不是孤身一人…”
她擦了擦眼泪,把脸埋在袖子里,含含糊糊的又说了几个字。
“你说什么?”
他声音低低的,听不出情绪。
“我说,你还有我。”
掌柜的依旧捂着脸,耳根通红,全然没了方才又挑下巴又搂脖子的浪荡模样。
“我心悦你。”
……
客栈内一片静谧。而客栈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,呼啸而猛烈,吹落了古树的枝上雪。
声音大的就好像谁的心跳似的。
一声微微的叹气打破了沉默。
他无声的抬起她的脸。那双曾经染血无数的手,此刻正略显笨拙的替女孩子拭着泪水。
“今天是除夕,你这是做什么。”
“再哭就没法儿进宝招财了。”
他生涩的安慰着,可这话说一出口,竟多了几分不祥的味道。掌柜的闻言眼圈一红,眼泪淌的更凶了。这暴雨梨花般的哭法终于把脸弄成了花狗状。
他把头转向一边尽量不去看。可到底没绷住,轻咳一下笑出了声,露出两颗白白尖尖的小虎牙。
时间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过去。
过去是少年锦衣束发,扬鞭策马。
是庭院悄然飘落的白梨花。是父亲威严的背影,与母亲温暖的手。
过去还是火光中坍塌的客栈,伞坊中下不完的雨,以及在雨里绝不回头的那个人。
火是他放的,人不是为他而来,也许雨是。
——那么快死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呢?
是一句不合时宜的唱词。他记得那唱词是这么说的:
——“眼看他起高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了。”
他也以为他的楼塌了。
不过幸好,在高楼摇摇欲坠之时,有人救他于水火,也愿伴他以余生。
也许她说的是对的。
他垂眸,真跟摸狗似的抚了抚那女子的头发,然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。
“掌柜的”
这次是他主动伸出手臂,把紫衣女子拉入怀中。
“谢谢你。”
风的呼啸声渐渐停了,外面恢复了平静,远处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,还有孩童的欢声笑语。
是新的一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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